云和素妤

无尽时空的执笔者
无穷命运的追溯人
幻想和诞妄的化身
安眠与寂静的虔诚信徒

东京异闻录·安和医院(二)

   架空警局paro,灵异向,恐怖元素有,血腥描写有,绝大多数鬼怪纯属虚构,也有的结合都市传说

  『不被期待地来到这个世界上,本身就是一种悲剧。』

  

   硬底军靴踏过空旷的医院走廊,白装束随之扬起又落下,佩刀早已出鞘。笑面青江蓦地停下脚步,黑色军靴踏出些微不易察觉的弧度,他微微笑着,带着些许苦恼,拨弄了一下遮住赤色异瞳的长发,大胁差慢慢地将佩刀横在身前。

  "所以说,果然是为了支开我么。"大胁差目光微动,戴着黑色手套的指尖微微掠过银亮的刀身,随即瞬间发力,一刀斩向看似空无一物的走廊。金绿色的眼眸酝酿了几分有别于刀剑之身的悲悯,他伸出手,岔开手指,看着攀附其上的乌黑烟气流火般飘落、散开,最终如同燃烧着一般消弭于无形。

  有别于生者的怨恨啊。

  用灵力轻轻震落刀身上干涸腐烂的血痕,笑面青江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,谓叹一声,硬底军靴踏着分毫不差的节奏,继续向黑暗的更深处进发。这种时候,言语无用,交流也同样欠奉,笑面青江比他自己想象的更了解自己的搭档——她太过于固执了。

  即使那真的是她自己能够应付的挑战,那也不至于连稍微分出一点信任给他都做不到吧,毕竟也是在龟丸城一起迎战过‘那个’的过命交情不是么。

  算了。

  笑面青江轻笑一声。

  她谨慎了二十多年,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是个简单的圈套。

  针对未生已死之人的圈套。

  没有出生就已经死去,又挣扎着活了过来,支撑的究竟是滔天的怨气,又或者是别的什么……谁知道呢。血液在身体里循环,心脏还在跳动,呼吸仍支持着胸膛的起伏,大脑仍然在思考,却没有半点应该有的温度,有的时候拿着刀,也会想划破皮肤之后流出来的血液,是不是粘稠的、带着腐臭。

  划伤的掌心流出的仍是鲜血,她的目光顺着淌下的血色落到水杯里。

  斩鬼之刃自带破除迷障的能力,无论是黄泉的来客还是彼岸的生灵,在他眼前都无所遁形,更遑论操控着邪祟傀儡的"人"。笑面青江用指腹抹了抹溅在脸颊上腥臭的血液,咧开嘴无声地笑了,当然,如果这些东西还能称之为人的话。

  彼岸与人世的界限在模糊,她说,乱象将起。

  对,她很早就说过这样的话,比他和同为刀剑男士的其他人感知得都要早,也许是那双眼睛的原因吧。不过如果她知道自己这么评价她,也许也不会高兴的。

  笑面青江在一堆尸体边上停下了脚步。

  他觉得自己应该折回去再把那三个家伙捅几刀,不死就成。

  自他从南朝诞生起,再到战国,身为实战刀,战场的尸山血海早已司空见惯,甚至于其中许多都是他自己的本体所造成。但是显然,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心性,还并不足以让他直面神秘侧人类的恶意,并且不为所动。笑面青江嫌恶地微微后退了一步,觉得如果是清水弥川,应该也做到毫无波动。

  全是尸体——已经腐烂或者半腐烂的婴尸。有的面目狰狞状似嚎哭,有的连五官都没有长出,有的则已经睁着无神的眼睛,白色的蛆虫从上面爬过,钻进眼角消失不见。软软的一团团血肉模糊蜷缩在腐臭的血水里,扭曲的、破碎的四肢摊在身边,笑面青江沉着脸辨认了片刻,确认了它们破碎的四肢都是从关节处被敲碎的,无一例外。

  笑面青江知道,清水弥川手肘处的痕迹下面,骨骼是有些扭曲的。

  他亲爱的搭档,曾经也差一点变成其中的一员。

  笑面青江退了回去,一脚勾起一个中年长发男子的半边脸,他遮住半张脸的长发微开,露出那只赤色的眼眸,顶着那人恐惧至极的目光,笑面青江收刀入鞘,满意地看着他好似松了一口气。笑面青江挑挑眉,略带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,撇了撇嘴,但仍毫不犹豫地伸手,拽着中年男人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。

  他像拽着一条死鱼一样拽着中年男人的头发,拖着走了几步,一把将中年男人狠狠地掼在地上。

  "那么,你应该可以告诉我,那些是什么,对么?"

  仍是调笑的语气,无端带了锋芒毕露的寒气。

  中年男人瑟瑟发抖:"……失败品……"

  "什么的失败品?"

  "……活、活……活鬼。"

  

  清水弥川轻笑着『未生已死之人,是活鬼最好的原材料。』

  

  未生已死,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去,便是死婴,未生已死之人,便是活着的……死婴。这样的人千万死婴之中也不一定有一例,很不巧,他的搭档就是其中之一。笑面青江不清楚清水弥川究竟为什么没有死去,但他也同样清楚,她活得并不容易,

  这样特殊的体质,终究还是引来了觊觎之心。

  笑面青江确信,这不是第一次,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。

  他沉吟着,看向角落。那里有一具女尸,看上去已经死去了很久,还穿着学生制服,肚子上有一个巨大的豁口,脏腑流了出来,她垂着脸,看不清五官。笑面青江直觉有些不对劲,他瞥了一眼仍委顿在地上发着抖的中年男人,终究还是朝女尸的方向迈开了步子。

  女尸却抬起了头,甚至裂开了腐烂的嘴角对他笑了。

  她有一张清水弥川的脸。

  她说『你会害死我。』

  笑面青江面无表情,一刀斩下了她曾经美丽的头颅。腐烂了一半的头颅滚到他脚边,张开了嘴无声地狂笑着,笑面青江的视线随之而动,他似乎是想笑一笑,却只能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。

  硬底军靴踩上了那张熟悉的脸,慢慢用力,头骨破碎的声音伴随着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。

  "噗"

  脑浆/迸裂。

  "她可比你好看多了,小姐。"

  ·

  触碰即炽痛,纠缠就如同在火中舞蹈,火中有刀,刀刃上燃烧着冰冷的鲜血。

  血是冷的,皮肤也是冷的,心脏不管搏动得多么剧烈,也没有任何温度,只有吻是前所未有的炽热。他的手指所经过的每一寸肌肤,带起的除了战栗,便全然是烈火灼烧过的痛楚,如同最为深刻的烙印穿过肌理,直接作用于阴沉晦暗的灵魂。

  五感迟钝的身躯,只有灵力相冲的灼痛能够刺激她的感官。

  惧怕?或许最开始是这样。但到了如今,更多是渴求。

  情感。

  温度。

  触碰。

  拥抱。

  亲吻。

  所有。

  死过一次的身体,对于一切的感知都好像蒙着一层雾霭,不论是感情还是感官。有人说活着就是痛苦,然后从几十层的楼顶跳了下去,那时候她懵懂无知,她想,她很少能感觉到痛,是不是也就意味着,不算是活着呢?她用刀划开自己的手臂,冷眼看着富有生命的鲜红色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流淌。

  不冷,也没有温暖。

  就像是纠缠猎物的美女蛇,用尽全力去拥抱。

  就像是溺水之人攀着浮木,性命交托的渴求。

  她张开手指,从他坚实的脊背往上,穿过后脑顺着拽他的长发,苍白的手指和绿色的发缠绕在一起,细细密密就像一张网,挣脱不开,作茧自缚。

  若非妖魅,便是艳鬼。

  两颗急促跳动的心紧贴在一起,能感知到的痛楚即是欢愉;明明欢愉却仍旧痛苦。

  从烈火中得生的从来不会是飞蛾,只会是火焰本身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智障如我好像又忘了 @特殊对策取调室企划主页

评论(6)

热度(29)